蔡雨桐

    它伏在墙檐，一动不动。醉人的芳香弥漫在淡紫色的花海间，与它格格不入。我一眼就看到了它，以至于往后的每一个夏天，看到花海就会想起它黑色的羽翼。

    它的腿受了伤，滴着血。“一定是弹弓打的！”朋友极肯定地说。我叹了口气，把它托在掌心。它真可怜！我凝视着它，心想：幸好它还活着。活着，就有希望。

    它在我的梦中醒了。它的眼神明亮而诚挚，羽毛也不再黯淡，浑身散发出一丝丝耀眼的光华。它快乐地叽叽喳喳，在空中飞来飞去……

    谁在轻啄我的脸？是它！它真的醒了。它离我这么近，真如梦里那般美丽。此后，我每天围着它，给它吃的、喝的，悉心照料它。它的伤口渐渐痊愈了，却越来越无视我的殷勤，只是望着窗外的蓝天，低声呢喃。

    我明白了，它终究要离开，如世间千千万万的鸟儿一样，天空才是它的家，一份酸楚不由得在心底肆意蔓延。那几日，我的心总是空落落的。那扇窗似乎是它的枷锁，除了唤醒我的那次，它再没给过我片刻温暖。我想，若是打开窗户，即使它离我而去，我也能感到一丝暖意吧。

    一次次下决心后，我终于打开了那扇窗。开窗的刹那，我似乎瞥到了它欣喜的笑容。蓝天，毕竟是它向往的，是这里的一切都无法比拟的。

    它没有动，转过头盯着我。我放下它，走开了。我不能忍受分别的痛苦。

    当我再回到房间时，已不见它的踪影，只是透过窗户，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花香。

    我关上窗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，过自己的生活，仿佛身边从来没有过它的存在。但闲暇时，我总会莫名地想起它。

    小燕子，你还好吗？